一听我这话,对面的李宇火了,他咆哮着质问我。
“你能跟他单独约饭,这个时候就不能打电话了?你想看着我被裁吗?我失业家里的经济来源就断了,我们还有房贷怎么办?”
呵呵!我心里冷笑,他想说的应该是,他还有小三和小三的野种该怎么办?
“房贷一直是我在还吧,跟你有关系吗?而且我青天白日的跟他单独约饭怎么了?”
对面被我突然抬高的嗓音冲的哑了火,沉静了半天才缓缓开口,由于有求于我,态度好了不少。
“依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怕其中有什么误会,你给我想想办法行吗?”
“不行!”
我决然的挂断了电话,心里着实出了口恶气,这个霍延办事还是又快又靠谱!我在心里给他点了赞。
连着三天,我都以医院比较忙为借口没有回家,可以想象,那边已经一团乱,就连平时从不打电话给我的母亲,都连打了三四个电话催我回家。
三天过后,我回到家里,面对的已经是因为被裁的而颓废的李宇以及不敢吭声的母亲和妹妹。
这几天,我不在家,李宇对我的怨恨都发泄在了这对母女身上,我打开摄像头,经常能看到他心情不好就大骂楚琳琳没用,只会在家享乐,连个班都不上,一点也帮不到他。
母亲当然帮着自己小女儿,总是把战火往我身上引。
叫嚣着这件事全怪我,没跟霍延打好关系,甚至还出主意,让李宇逼着我去找霍延。
“你还好意思回来?我现在失业了,你高兴了?”
脸色煞白的李宇一脚踢开地上的啤酒瓶,恶狠狠地向我走来,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还好我在进门前就打开了衣服上的纽扣摄像头。
“你这个小贱人,哪有巴望着自己老公失业的,你赶紧打电话给霍总,让他把李宇安排回去。”
母亲反而帮着李宇说话,丝毫没有阻拦。
吃了好几天瘪的楚琳琳则是幸灾乐祸的望着我。
我捂着肿起来的脸颊,暗暗揪了一把自己大腿,眼里蓄泪。
“妈!这是别人公司的决策,我怎么能干涉啊!而且我和霍总也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什么普通同学关系?别以为我不知道,霍延大学时候一直在追你,后来你们毕业他去国外深造才分道扬镳的。他到现在还单着,你现在去找他,说两句好话,该表示就表示,他还能不让李宇回去吗?”
母亲说的露骨,我立刻听出来她的意思,她让我为了一份工作去勾引霍延。
“妈!你这话什么意思?霍延是我同学,他是不是单身跟我这个有夫之妇有什么关系?我们仅仅是同学这层关系而已,李宇入职的时候我已经拜托他帮忙一次,现在怎么好再去打扰?”
听我这么说,恶毒母女更是变了嘴脸,也不顾及什么礼义廉耻,连环向我开炮。
“老婆帮老公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那个霍延对你没心思,会三番两次约你吃饭?谁知道你背着李宇有没有干出什么龌龊的事情来。”
楚琳琳恶人先告状,自己悄悄怀了自己姐夫的野种,还敢在这里叫嚣,我不着痕迹的瞟了眼她还不显怀的小腹,今天就让这几只豺狼原形毕露。
“你现在就给我打电话给霍延!”
李宇拿起我的手机,硬塞给了我,我佯装委屈的不肯接,被暴怒的他狠狠甩了一巴掌,顿时感到一阵耳鸣。
“我劝你还是不要不知好歹,赶紧电话把这事儿解决。”
我站在角落盯着三人,气极反笑。
“李宇,你是找不到工作吗?非要赖在别人公司?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还有楚琳琳,这是我老公,他是否失业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好像比我还着急?妈!你也是!女婿打了女儿两个巴掌,你不上前阻拦,反而在一边扇阴风点鬼火,看上去,你们三个才是一家人的样子。”
我阴恻恻的眼光盯得三人发毛,也道中了他们的心事,三张脸不约而同的划过了一丝不自然。
还是李宇先回过神来,他正在气头上,又被我一语中的,更是火冒三丈,冲过来又想打我。
我看准时机,抄起手边的台灯自卫,台灯角恰好将他的眼镜敲碎,他踉跄的退了两步,我表现出慌不择乱的样子,想推开他转身逃跑。
一个用力,将他推向站在一边还没回神的楚琳琳身上。
随着一身惨叫,楚琳琳挨不过一个成年男性的体重,毫无防备的倒在地下,肚子撞在了一旁的矮脚桌上。
顿时疼的大喊大叫起来。
旁边的二人见她受伤倒地,连忙上前搀扶,眼见一股热血从她的下身缓缓流下。
我站在一边,冷眼看着这一幕。
“妈!我的肚子好疼啊!”
“琳琳!快!快叫救护车,琳琳大出血了。”
母亲一边着急的让李宇去叫救护车,一边手忙脚乱的扶着楚琳琳,让她半躺在怀里。
李宇戴着被砸裂的眼镜,由于太紧张,颤颤巍巍拿着手机拨通了120的电话。
我想着做戏做全套,赶紧蹲下身加入。
“琳琳,你怎么了?这……这怎么回事啊?”
母亲一个大力,红着眼恶狠狠地推开我,似乎气疯了,口不择言。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琳琳的孩子如果有了意外我要你一起去死。”
我知道机会来了,赶紧接着话。
“琳琳怀孕了?怎么会?这是谁的孩子?”
“当然是李宇的!”
母亲说话已经没了分寸,压根没思考就脱口而出了。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三人顿时没了动静,就连躺在地下嗷嗷大叫的楚琳琳都收了声。
“哦?这个家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夫多妻制了?”
“依依!你听我说……”
李宇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
楚琳琳见事已至此,干脆破罐子破摔,泼妇似的大叫起来。
“李宇,我怀的可是你们李家的种,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看别的女人?”
直至楚琳琳被抬上救护车,我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关掉了胸前的摄像头,我拨通了律师的电话,接下来就是让这个三头豺狼净身出户了。
拿到证据的律师表示,这场官司稳赢。
我换了门锁,又约了做保险业务的同学出来,改掉了保险的受益人,没有另一半,也没有父母、兄弟姐妹,我将受益人一栏写了本市的福利院。
此刻,自己竟了然一生,我苦笑着穿上手术服,走进了手术室。
还好,我还有工作,还有一帮可爱的同事、同学。
手术结束后,我打开手机,看着上面的未接来电都是李宇,我还是回了一个过去。
对方在电话里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说话有气无力。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初瞎了眼,才会看上这种人。
“你什么意思?把家里的锁换了,还给我一份离婚协议?你要跟我离婚?”
“有什么问题?你们老李家不是有了继承人了吗?我们这个时候离婚,你正好可以跟楚琳琳双宿双飞。”
跟李宇从恋爱到结婚,我很了解他,骨子里大男子主义的很,接受不了女方的一丁点不顺从。
这会儿我甩他,一定让他特别不爽。
“唉!我和楚琳琳那是意外,有次你跟着单位去隔壁市学习一周,我有天喝多了回来,楚琳琳自己跑到我床上来了,是……是她勾引我的。”
我勾着嘴角笑了笑,苍蝇不叮无缝蛋,李宇也是够够的,出了事就将责任推到另一方身上,毫无担当。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没用的,你怎么跟她搞上的是你们自己的事,与我无关,离婚协议书和律师函应该是一并送达的,如果你不按照协议书上的签,我们就走法律程序,我保证,会让你身败名裂。”
说完,我便挂断了电话。
果不其然,这三人看到这份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并没有拖妥协,李宇已经失去工作,那对母女离了我也没有经济来源,如果他们不争房子车子,那么即将面对的就是一贫如洗。
律师那边,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就等开庭。
这场官司,以我这里压倒性的胜利结束。
庭后,李宇木着脸向我走来,他的脸色很差,不知道是被那对极品母女折磨的,还是被病痛折磨的。
我转身就想走,却被他大力拉住手腕,拖到了无人处。
我还以为他又要动手,没成想,他却紧紧地抱住了我。
“依依,我们不离婚好不好,我是真心爱你,你还记得我们刚恋爱时候我天天在医院门口接你下班吗?还有我们傻呵呵的在雨夜里等流星雨……”
我奋力推开他,脸上写满鄙夷,这些我都记得,但更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他们三人背着我谋划的事。
“你在和她们商量着侵吞我巨额保险时,有没有想到这些呢?”
李宇震惊的无以加复,他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我。
“依依,你听到了?我……我可以解释,我就是一时糊涂,其实只是想哄楚琳琳把孩子生下来,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孩子,但我们一直没有……”
“呵呵!这是什么烂借口?怎么?你以为没孩子是我的原因?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吃避孕药,我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途,不想这么早要孩子。”
我顿了顿,喉头有些苦涩。
“不过这样也好,看清了你们的真面目!三天后,如果你们的东西还在我家,我就会当做垃圾全部扔掉,记得早点拉走,最后!我看在一场夫妻的份上,劝你再去医院检查下身体。”
李宇似乎搞不清我的话语为什么如此跳跃,他不明所以的愣在那里。
“检查身体?为什么?”
三天后,三只豺狼的垃圾已经被拖走,这一次见到李宇,他比之前更加憔悴,黑眼圈浓得似墨,声音冷得似冰。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病情的?”
“在你和我的母亲以及妹妹商量着如何杀死我侵吞我财产的时候。”
李宇苦笑着搓了把脸,眼里是一团浓得化不开的水汽。
“琳琳的孩子没了,我肺癌晚期,妈也累的住院了,楚依依,我们同床共枕这些年,我真的不知道你居然这么狠的心。”
我狠心?这会儿倒是恶人先告状了,当所有不利因素站在他那里时,他就会认为我做错了。
当代PUA“典范”。
他还想着跟我争论,就被楼梯间的声音打断。
“依依,我来接你吃饭去,唉?怎么是你?”
霍岩总是这样,人未到,声已至,我扶额。
李宇瞪着霍延,又望了望我,突然一副开了窍的样子。
指着我和霍延,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你们……你们合起来坑我,是你!是你让霍延开除我的,你们是不是早就搞在一起了?楚依依,你还好意思说我,我看你才是那个不守妇道的。”
霍延听到他这番伤人的话,不高兴的一把推开他,隔绝他开李宇和我的距离。
恶狠狠地瞪着他。
“我警告你别胡说八道,诽谤在法律上也是可以量刑的,你官司吃的不够多吗?”
“你这点存款还是用来治病比较好。”
这场闹剧,最终以李宇带着东西灰溜溜离开告终。
霍延不胜欢喜,订了个位置绝佳的餐厅,为我庆祝重获新生。
说实话,他不说,我也有股重新活过来的感觉,仿佛这三十年都不是为自己而活,在这一刻,我才宛若新生。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这里偏偏相反,在我离婚后的第二个月,我接到了医院的调整职级的通知,我不仅升职了,工资也涨了不少。
同事们问我为什么最近状态这么好,皮肤白到发亮,我回答,因为重获单身。
好几个玩的不错的同事惊讶之余赶紧询问怎么回事。
我也不瞒大家,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几个女同事气得直跺脚,说我太便宜渣男和极品母女了,男同事则连连摇头,说我对下手还是不够狠,隔壁科的主任则对我竖起了大拇指,恭喜我摆脱病痨鬼渣男。
我笑笑,天道好轮回,他们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医院里还掀起了一股开始带我物色合适的相亲对象的活动,都被我一一拒绝。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值班,一个小护士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说有人找我,疯疯癫癫的,被门口保安拦了下来。
我赶忙出去,就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正保安叫嚣着什么,从背后根本看不出是谁。
凑近了,才发现是我母亲。
她过得很不好,这幅样子比在我家里时至少老了十岁,怪不得从背后我都没看出是谁。
见到我容光焕发的走过来,眼里蹦出嫉妒和羡慕的光,转瞬即逝,却还是被敏锐的我捕捉到了。
“你来干什么?”
见我态度不佳,她没有了当初趾高气昂的姿态,见保安还站在那儿,立即装出一副可怜样想博取同情。
“女儿!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你母亲,还不能来看看你?”
她的声音很大,引来不少路人驻足,可能是想看看在大医院里上班的女儿,为什么母亲倒像是街头要饭的乞丐。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见我要离开,她赶紧拦住我,紧紧抓着我的衣摆不肯松手。
“你说走就走!丢下我的琳琳,你要我们母女俩怎么办?李宇那个瘪三居然有肺癌不说,现在拉着琳琳要跟他结婚,你妹妹怎么能嫁给那种人?这不是毁了吗?”
我挑了挑眉,好也是他们,坏也是他们,我不送上祝福倒显得我这个做姐姐不是了。
“呵呵!那恭喜啊!妹妹不是正好在我和前夫哥婚姻存续期间怀了前夫哥的孩子吗?现在小三转正,开心都来不及啊,怎么还不愿意呢?”
我这句话的槽点太多,引得周围驻足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李宇他有肺癌啊,还不知道能活几年,那么多医药费谁出?怎么能让琳琳嫁给他?”
“你们住我家里期间吃喝全包,一分钱没存下来吗?哦对了,我都忘记了,你们都不出去上班怎么会有钱呢,这可不行啊,毕竟以后没人管你们了。”
对方被我气得七窍生烟,一张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绿的,可谓缤纷。
“我到底是你妈,琳琳是你亲妹妹,你就这么见死不救吗?”
“我的亲妈和亲妹联合前夫背地里准备弄死我独吞我财产的时候有想过我吗?真是可笑!”
我呵呵一笑,就准备离开。
不料,她拉着我不肯松开,居然抬手就想扇我巴掌。
一双强有力的手赶在保安阻止之前推开了她。
“霍延!”
我抬头,发现霍延正阴沉着脸瞪着母亲,对方则被他高大的身影镇住,瑟缩了一下。
“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冲他笑了笑。
“你就是霍延?”
母亲望了望我和霍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扯着嗓子开喊。
“你这个贱人,恐怕早就跟大老板搞到一起了,巴不得早点跟李宇离婚,好投怀送抱有钱人。”
霍延沉着脸,高大的身影往前挪了挪,挡住我的视线,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宽阔的肩膀。
他压着嗓子,冲着母亲低语。
“你也知道我是大老板,有钱人!像你们这样的人,我有一百种不见光的方式让你们消失,还想好好活着,就不要再来骚扰依依,听见了吗?”
霍延气势汹汹,那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一面,印象中这个老同学总是对谁都笑脸盈盈,很会做人。
几句话就把极品母亲恐吓走了,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后来赶来的小护士们都在问我,霍延是不是我男朋友,我刚想否认,对方就一把揽住我的肩膀,问我一会儿下班去不去吃西餐。
我无言以对,只能表示自己现在还不想投入一段恋爱,但对方态度也很明确,表示自己愿意等待。
两年后的一个上午,我大着肚子站在妇幼医院门口,今天是我最后一次产检的日子,霍延前段时间去国外出差了,明明没办法赶回来,偏偏改了行程,说什么都要陪我产检。
我无奈,早早出门在医院门口等他。
此刻,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停在了不远处,很快抬下来一个干瘦的女人,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我刚想收回视线,就发现她手腕处的纹身跟楚琳琳一模一样。
我瞪大了眼,脚步不受控制的往前走去,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扯了回来。
“我不是让你在家等我的吗?你大着肚子一个人先跑来医院,万一路上出了事怎么办?”
我回神,霍延的样子略显疲惫,胡子拉碴的抱着我。
“哪有那么多万一呀?你才是,让你别赶着回来了。”
“都说了,每次产检我都要陪你的,赶紧进去吧,外面怪冷的,瞧你手冻的。”
我俩往门诊处走去,就听路过的小护士唏嘘。
“二十多岁,老公半死不活,打电话也不肯来,也没有其他紧急联系人了,唉!太不自爱了,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非要做人小三!被原配找人揍成这样。”
“唉!别说了别说了,赶紧干活吧。”
我压下了心中的一缕不平静,抱住了霍延的胳膊。
“怎么了?是不是太闷了不舒服?”
“不是,我就是想你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