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了太子的要求,却在一日外出回来被告知太子派人拿了药阁里的东西。
我匆忙前去查看,药阁浮尘在透进金丝楠木柜的日光里打着旋,我盯着锦盒底层那几根干瘪的参须。
惊雷劈开云层时,我抱着锦盒冲进雨幕。
东宫檐角铜铃撞得碎响,水榭珠帘后,太子正引着阿若的指尖抚过焦尾琴十三徽。
是那年他生辰,我去护国寺求来的灵木。
见我到来,阿若走了神,指尖错乱。
“铮——”
第七弦猝然崩断的刹那,阿若指尖血珠已坠在琴尾的并蒂莲纹上。
太子劈手夺过焦尾琴扔给宫人,玄色广袖拂过炭盆:“烧了,晦气。”
我死死攥住浸透雨水的参盒。
雷击木在火焰中爆出幽蓝火光,此刻却随着焦糊味腾起缕缕青烟。
我踉跄扑救时,阿若染着丹蔻的指尖突然掐进我旧伤:“姐姐小心,这炭灰里可掺着西域火鳞粉呢。"
“你可知这琴......”
“不过是件死物。”他截断我的话,“昭昭怎么来了?”
我没在同他论述琴的事情,只想叫他将那雪参还于我。
“殿下派人取走雪参,是否应该过问我?”
我扬了扬手里的锦盒。
“那参我已让人熬了汤了……昭昭别闹。”他说的轻快。
我气恼极了。
“殿下可知这锦盒吃过人血?”我抚过暗褐色的痕迹,“陌北大疫那年,它装过十七封阵亡将士的遗书,那雪参掺着人血,你喝着安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