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章节

1 不祥的预兆与“热心”的邻居

清晨。

伊索·卡尔的手在床头柜上摸索了第三遍，空空如也。

不在。

他的心脏猛地一沉，睡意荡然无存。他霍然起身，视线发疯似的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衣架上，桌案边，甚至昨夜换下的衣物口袋里。

都没有。

那个他赖以隔绝整个世界的银质fox面具，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我的面具呢？我那么大一个闪闪的面具放在这里，怎么就不见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四肢百骸窜上冰冷的麻意。房间里任何细微的声响，此刻都像是对他失态的无情嘲弄。

正在他大脑宕机，手足无措时，门被不轻不重地叩响了三下。

“卡尔？你在吗？”

是隔壁那位摄影师，约瑟夫·德拉索恩斯。

伊索身体一僵，几乎是本能地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现在，他连面具都没有。

他硬着头皮拉开门，门外，约瑟夫正优雅地倚在门框上，月白色的发丝一丝不苟。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含着浅淡的笑意，上下打量着伊索，嗓音带着法式独有的慵懒腔调：“哦？我的小邻居，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这位爷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来。

伊索攥紧了手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出口的话还是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的……面具，不见了。”

“哦呀？”约瑟夫的眉毛戏剧性地挑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奇闻。他随即露出“关切”的神情，慢条斯理地补充道，“说来也巧，我昨夜为了拍摄月色，似乎在庄园那座废弃教堂附近，看到过一抹相似的银色反光。”

他顿了顿，从随身的相机包里取出一张照片：“你看，我‘无意间’用长焦镜头捕捉到了一个画面，或许能当个线索。”

伊索接过照片，指尖冰凉。

照片的构图和光影堪称完美，不愧是约瑟夫的手笔。然而，所谓的“线索”，不过是远景中哥特式建筑一角旁，一个糊到亲妈都不认识的银色像素点。

这……确定不是月亮的反光或者谁家没关的闪光灯？

伊索的内心升起一股荒谬感，他抬头看向约瑟夫，试图从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找出一点破绽。

可约瑟夫的表情无懈可击，只有纯粹的“友善”和“关切”。

找不到面具的巨大焦虑压倒了理智，哪怕这线索离谱得像个圈套，他也只能一头往里钻。

“……谢谢你，约瑟夫先生。”他低声说，捏紧了那张轻飘飘的照片。

他转身的瞬间，背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伊索没有回头，但他知道那是什么。

而他的身后，约瑟夫放下相机，满意地欣赏着取景框里定格的画面——那个总是沉静如水的入殓师，此刻背影紧绷，流露出难得一见的焦急与脆弱。

啊，这光，这影，这迷茫的羔羊。

真是……绝美的艺术品。

“我要去教堂看看。”伊索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

“当然，祝你好运。”约瑟夫优雅地欠了欠身，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遗憾，“真不巧，我今天还有些‘重要’的拍摄任务，恐怕不能陪你同去了。不过，我会‘持续关注’你的进展的，我的卡尔。”

他特意加重了“重要”和“持续关注”几个字的读音，尾音拖长，暧昧又危险。

伊索不再多言，抓起外套便冲出了房门。

2 教堂的“幽灵”与猪队友的“援手”

废弃教堂阴森地矗立在月下，活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伊索踏入其中，腐朽的木料与尘埃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约瑟夫给的那张照片，简直是“抽象派”大作，除了一个银点，啥也不是。

他只能硬着头皮，在这主打一个“沉浸式恐怖体验”的地方，地毯式搜索。

蛛网挂在脸上，黏腻又冰凉。光线从破损的彩色玻璃窗透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鬼影。

终于，在布道台下，他摸到了一卷冰凉的羊皮纸。做旧的痕迹过于刻意，上面的法文花体字却写得风骚又优雅，一看就是约瑟夫的杰作：“去往被遗忘者的安息之地。”

谜底直指庄园墓园。

我真的会谢，约瑟夫。伊索在心里默默吐槽。

就在他准备收起羊皮纸时，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松动的石板。“咔哒”一声轻响。

下一秒，一群黑影携着尖啸扑面而来！是蝙蝠！

伊索下意识地后退、躲闪，动作瞬间失去了一贯的沉稳，显得格外狼狈。他甚至能想象到，此刻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一定很符合某位摄影师的恶趣味。

果不其然，远处阴影里，一声极轻微的快门声响起。约瑟夫正举着相机，镜头精准地捕捉了这“失态”的艺术。

优雅，永不过时。他甚至有闲心点评自己的作品。

“喂！伊索！你在这里干嘛！”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猛地炸开，把教堂里最后一点诡异气氛都给干碎了。

奈布·萨贝达扛着他的护肘，一脸“兄弟有事你说话”的表情冲了进来。

“我看见你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在找什么宝贝？我来帮你！两个人效率高！”

伊索：……

救命，这位大哥你不要再努力了！

还不等伊索解释，奈布已经开启了“寻宝”模式，东敲敲西摸摸。

“这管风琴下面是不是有暗格？”他一边说，一边大力拉扯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音管。

吱嘎——

那饱经风霜的旧管风琴发出了垂死的悲鸣，眼看就要被奈布原地拆迁。

伊索太阳穴突突直跳，连忙上前拉住他：“别！奈布！我没在找宝藏！”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半真半假地解释清自己只是在“找一个遗落的小东西”，总算劝退了这位热情过头的“好队友”。

奈布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啊？是这样啊。那你早说嘛。”

送走这尊大佛，伊索只觉得心累。这泼天的“惊喜”，是一波接一波。

他攥紧了那张指向墓园的羊皮纸，对约瑟夫的意图已经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那家伙，就是在耍他。

可面具还在对方手里，这游戏，他还得玩下去。

伊索转身走向墓园。

百米开外，约瑟夫放下了手中的长焦相机，看着取景器里伊索孤身前往下一个“舞台”的背影，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

拿捏了。

3 墓园的低语与玫瑰绅士的“误导”

墓园的冷气顺着伊索的裤管往上爬。

他按照那张做旧羊皮纸上该死的谜语，在一座连名字都没有的墓碑下，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音乐盒。

拧上发条，并没有弹出面具，而是一段诡异又莫名熟悉的旋律在空旷的墓园里回响，让人头皮发麻。

音乐盒的底层，躺着一张新的卡片。

上面手绘着一朵怒放的红玫瑰，附言潇洒又欠揍：“最美丽之物，常伴随荆棘与谎言，去寻访那位热爱芬芳的绅士吧。”

……还有完没完了？

这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寻宝游戏吗？伊索的CPU就快被这群人干烧了。

热爱芬芳的绅士，除了那个天天泡在玫瑰园里的杰克，还能有谁。

伊索捏着卡片，径直走向玫瑰园。

果不其然，杰克正以一种堪称艺术品的姿态，优雅地修剪着他的宝贝玫瑰。那身段，那气质，主打的就是一个“优雅，永不过时”。

看到伊索过来，杰克停下手里的活儿，那双含笑的眼睛从上到下地打量着他。

“下午好，卡尔先生。是什么风把我们沉默的入殓师吹到我这片小花园里来了？”

伊索感觉自己裸露在外的脸颊有些发烫，他不喜欢这种被人审视的感觉。他开门见山：“杰克先生，请问你有没有……捡到一个银色的东西？”

杰克故作思考，随即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哦？一个‘亮闪闪的有趣玩意儿’？我的确是捡到了一个。”

伊索心里一喜。

“不过，”杰克话锋一转，“你知道的，我从不做亏本买卖。帮我一个小忙，我就物归原主。”

他指向旁边一株开得最妖冶的玫瑰，那花瓣是诡异的暗红色，仿佛凝固的血。

“这是我最娇贵的‘血腥玛丽’，它饿了。麻烦你，用那边我为它特制的肥料，给它加点餐。”

伊索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墙角放着一个半开的木桶。

一股难以言喻、直冲天灵盖的“芬芳”正从桶里飘散出来。

伊索的胃里瞬间翻江倒海，洁癖的警报在他脑子里拉得震天响。

他看着杰克那不容拒绝的笑容，又想到自己失踪的面具，最终还是屈服了。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以一种赴死般的悲壮，完成了这项“施肥”任务。感觉自己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馊了。

“很好，”杰克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郑重地递给他。

那东西确实是银质的，在阳光下亮闪闪的。

但它是个酒壶。

一个和他面具材质相似，但形状八竿子打不着的银质酒壶。

“这不就是你丢的吗？”杰克的声音充满了无辜的关切，“如此精美，可别再弄丢了。”

伊索：“……”

他盯着手里的酒壶，又看看杰克那张憋着笑的俊脸，脑子里“嗡”的一声。

破防了。

真的，我哭死。

小丑竟是我自己。

他感觉自己快要抓狂了，但良好的教养让他只是死死攥着那个冰冷的酒壶，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杰克和约瑟夫，这俩人绝对是串通好的！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间，只想立刻把自己洗刷干净然后昏死过去。

可一推开门，他就愣住了。

桌上，放着一杯尚有余温的热牛奶。

牛奶杯下，压着一张新的指示卡，那龙飞凤舞的字迹，无疑是约瑟夫的：

“看来我的小卡尔有些累了。真正的宝藏，往往藏在最熟悉却又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比如……记录‘真实’的暗房？”

4 暗房的暧昧与疯批摄影师的“告白”

伊索推开暗房那扇厚重的门时，一股浓郁的、混杂着醋酸和硫代硫酸钠的化学气味扑面而来。

他下意识地蹙了蹙眉。

房间里唯一的照明来自一盏散发着不祥红光的安全灯，将整个空间染成一种粘稠的、暧昧的猩红色。目之所及，墙壁上、晾绳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照片，像是一面又一面用记忆砌成的墙。

而墙上的主角，无一例外，全是他自己。

有他专注工作时垂下的眼睫，有他疲惫时靠在窗边放空的侧脸，甚至……还有他刚刚在教堂被蝙蝠吓得后退、在墓园被杰克气到语塞的狼狈瞬间。

每一个角度，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被精准地定格。

伊索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快凉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观察，这根本就是24小时无死角的监控直播，而唯一的付费观众，就是约瑟夫。

家人们，这谁懂啊？被人这么盯着，后背的鸡皮疙瘩简直要开集体派对了。

“我的小卡尔，你终于来了。”

约瑟夫的声音从暗影的深处传来，带着一种猫捉到老鼠般的慵懒与满足。他缓步走出，银发在红光下流淌着诡异的光泽，手中赫然拿着的，正是伊索寻了一整天的银质面具。

可他丝毫没有要还给伊索的意思。

他优雅地将面具随手放在一旁的显影盘边上，仿佛那不是伊索的命根子，只是个无足轻重的道具。

“你看这张，”约瑟夫拿起一张照片，那是伊索在教堂躲闪蝙蝠时的抓拍，他脸上罕见的惊慌失措被清晰捕捉，“这个瞬间的构图，充满张力，不是吗？比你平时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要有趣一万倍。”

他又拿起另一张，是伊索在玫瑰园里，捏着鼻子给玫瑰施肥的窘迫模样。

“还有这里，你以为没人看见的小表情……啧，太可爱了。”

他的点评充满了病态的欣赏与痴迷。伊索的拳头在身侧悄悄握紧，感觉自己的CPU都快被这个男人PUA到烧了。

“约瑟夫先生，请把面具还给我。”他的声音干涩。

“当然，当然可以。”约瑟夫笑得像个蛊惑人心的恶魔，“不过，作为取回它的最后考验……或者说，报酬？来，卡尔，配合我拍几张。就当是……为艺术献身？”

他举起了相机。

伊索本能地想要抗拒，想要逃离。可那双隔着镜头的、疯狂又偏执的蓝色眼睛，像两簇鬼火，牢牢地锁住了他。

更别提那放在一旁，闪着诱人光芒的面具。

像是中了什么邪，又或者纯粹是认栽了，在约瑟夫“下巴抬高一点”、“眼神再迷茫一些”的指令下，伊索半推半就地，僵硬地配合了几个动作。

每当快门声响起，他都感觉自己的一部分灵魂被抽走了，封存在了那张小小的相纸里。

“咔哒。”

在又一次快门声后，约瑟夫却突然放下了相机。

暗房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剩下化学药水在盘中轻微晃动的声音。

“卡尔，”约瑟夫的语气变了，不再是刚才那种玩味的调侃，而是无比的认真，认真到近乎疯狂，“你知道吗？我受够了你那张一成不变的、该死的面具。”

他一步步走近，红光将他的影子在伊索身上拉得又长又扭曲。

“它隔绝了你所有的真实，把你变成了一具精致却毫无生气的人偶！我想要的，我真正想拍的，是面具之下，那个会困惑、会焦躁、会脸红、会因为我的捉弄而炸毛的，活生生的伊索·卡尔！”

他伸出手，指尖划过墙上那些记录着“失态”瞬间的照片，动作近乎虔诚。

“这些，才是我眼中最完美的艺术！你懂吗？”

伊索被他这番惊世骇俗的“疯言疯语”震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约瑟夫却不给他思考的时间，他拿起了那张银质面具，步步紧逼，将它递到伊索的面前。

“现在，选择权在你。”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像恶魔的低语。

“是戴上它，继续做你那个与世隔绝的入殓师伊索·卡尔；还是……”

“……向我展示，没有它的你，究竟有多迷人？”

5 面具下的真实与失控的吻

暗房的空气粘稠得像化不开的蜜糖，裹挟着化学药剂的特殊气味，在红色安全灯下发酵出一种危险的暧昧。

伊索的大脑几乎要被约瑟夫这番直白又疯狂的言论烧到宕机。

什么叫厌倦了他的面具？什么叫想看他困惑、焦躁、脸红、生气的样子？这算什么，新型的PUA话术吗？可偏偏，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盛满了过于滚烫的、偏执的痴迷，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灼穿。

那份不加掩饰的、疯狂的关注，像一把精准的刻刀，在他冰封多年的心墙上，硬生生凿开了一道裂缝。

“现在，选择权在你。”

约瑟夫的声音带着蛊惑的磁性，他将那面冰冷的银质面具递到伊索面前，像恶魔递上致命的苹果。

“是戴上它，继续做你的入殓师伊索·卡尔；还是……让我看看，没有它的你，究竟有多迷人？”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伊索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具，又抬眼看看眼前这个始作俑者。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也有些……释然。

算了，毁灭吧，赶紧的。

在约瑟夫期待得快要凝固的目光中，伊索没有伸向那片银光。

他抬起了自己的手，一个缓慢而清晰的动作，在自己脸上，做了一个摘取并不存在的面具的姿势。

他默许了。

狂喜瞬间席卷了约瑟夫的眼眸，他几乎是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虔诚，伸出手，指尖微颤地托住了伊索的下颌。

伊索的脸颊在暧昧的红光下，腾起一片可疑的绯色。他眼神躲闪，睫毛轻颤，却没有再抗拒。

然而，就在约瑟夫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想要“揭开”那层无形的屏障时——

伊索却微微侧过头，避开了。

空气凝滞了一瞬。

约瑟夫的动作僵在半空，眼中的狂喜迅速冷却，转为一丝错愕与失落。

不会吧？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难道是自己玩脱了？

就在他内心闪过“小丑竟是我自己”的念头时，那个让他心情跌宕起伏的罪魁祸首，却主动向前凑近了半寸。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约瑟夫的唇边，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羞赧。

“面具……”伊索的声音极低，像一声耳语，“你不是已经……拿走了吗？”

话音未落，他抬起眼，那双总是藏着疏离与戒备的灰色眸子，此刻清澈得惊人，直直地撞进约瑟夫的眼底。

然后，他主动吻了上去。

一个生涩的、试探性的、带着豁出去勇气的吻。

约瑟夫只愣了一秒，随即反客为主。

他扣住伊索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不再是试探，而是带着掠夺性的占有和压抑已久的激情。暗房里，连显影液的气味仿佛都在这失控的吻里开始升温、沸腾，将暧昧的气氛彻底引爆。

不知过了多久，唇分。

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伊索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约瑟夫凝视着他这副模样，心满意足地低笑一声，拿起那张银质面具，亲手、轻柔地，重新为他戴上。

“看来，”他凑在伊索耳边，声音喑哑，“有时候，面具也是一种情趣。主打的就是一个反差感。”

伊索没有反驳，只是通红的耳根暴露了他所有的情绪。

就在这时，煞风景的声音从门外咋咋呼呼地传来——

“约瑟夫！开门！杰克说你这里有好酒！老铁，快开门啊！”

门外咋咋呼呼的敲门声简直是夺命连环call。

约瑟夫和伊索对视一眼，前者慢条斯理地抚平了袖口的褶皱，后者则下意识地拉高了领口。

门一开，奈布和杰克果然堵在门口，堪称“惊喜”。

“咦？伊索你怎么也在？”奈布的大嗓门一如既往，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你俩……在里面干啥呢？找到你那个……呃，你到底丢了啥来着？”

他身旁的杰克没说话，只是那双意味深长的眼睛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视线在伊索泛红的耳廓和约瑟夫唇角压不住的弧度上短暂停留，露出了一个“我懂了，但我就是不说”的经典吃瓜表情。

6 日常的“新情趣”

又是一个宁静的午后。

伊索的工作间里，只有工具被轻放的细微声响，以及“咔嚓、咔嚓”不绝于耳的快门声。

这快门声曾是让他芒刺在背的监视，如今却成了背景音，习惯得可怕。

约瑟夫正沉浸在他自己的艺术世界里，透过镜头，贪婪地捕捉着入殓师专注而圣洁的侧影。

突然，镜头里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伊索转过身，摘下了那张银质面具，露出了那张被约瑟夫用无数胶片追逐的、毫无遮挡的脸。

他主动走到约瑟夫面前。

“咔嚓。”

快门是下意识的反应，记录下了这一刻伊索清澈眼眸里映出的、自己错愕的倒影。

紧接着，一个轻柔的吻，带着防腐剂清冷的香气，印在了摄影师的唇上。

“约瑟夫先生，”伊索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是约瑟夫从未听过的语调，“今天的‘素材’，还满意吗？算是……给你的好评返现？”

约瑟夫彻底愣住了。

随即，他低低地笑起来，那笑声从胸腔里震动出来，悦耳得要命。他丢开相机，一把将人捞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人嵌进身体里。

“何止满意。”他将下巴搁在伊索的肩窝，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沙哑，“我的卡尔……你这是在主动邀请我，进行更深度的‘取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