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章节

1

我叫苏瑾言，是承恩侯府的少爷，也是苏婉音的替身夫君。

成亲三年，我一直活在另一个男人的影子里。那个男人叫顾明轩，是苏婉音的青梅竹马，也是她心中永远的白月光。

今日我站在府中后院的假山之上，看着下方凉亭中相拥的两人，心中五味杂陈。

苏婉音依偎在顾明轩怀中，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温柔："明轩哥哥，你我青梅竹马，为何当初不向父亲求娶？"

顾明轩轻抚她的秀发："你我身份悬殊，你是侯府千金，我不过是个落魄书生。若不是后来我中了状元，恐怕此生都不敢妄想。"

"可现在我已经嫁给了苏瑾言......"苏婉音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不过是个替身罢了。"顾明轩的话如利刃般刺进我的心，"音音，你我真心相爱，不应该被世俗所束缚。"

我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三年了，我一直以为只要足够用心，终有一日能让她回头看我一眼。

没想到，我不过是个笑话。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脚下的石子松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顾明轩瞬间警觉，抬头看向我的方向："谁在那里？"

我干脆不再隐藏，大步走下假山，在两人面前站定。

苏婉音脸色瞬间苍白，慌忙从顾明轩怀中退开："夫......夫君，你怎么在这里？"

我冷笑一声："若是我不在这里，又怎么能听到如此精彩的话呢？"

"瑾言，我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了。"我打断她的话，"三年夫妻，我早该明白，你心中从未有过我的位置。"

顾明轩上前一步，护在苏婉音身前："苏瑾言，音音从小就喜欢我，是你强行娶了她。现在我状元及第，有了迎娶她的资格，还请你成全我们。"

成全？

我忍不住大笑出声："成全？顾明轩，你可知道，为了她，我这三年做了什么？"

"为了让她开心，我学会了所有她爱吃的菜式；为了不让她寂寞，我每日陪她吟诗作画；为了她的名声，我在外人面前装作恩爱夫妻......"

我看向苏婉音，眼中满是讽刺："可是这一切，在你眼中都不如他一个眼神重要，不是吗？"

苏婉音咬着唇，眼中含泪，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既然如此......"我深深看了她一眼，"苏婉音，从今日起，你我夫妻情分断绝。我会向侯爷请求和离，成全你们这对璧人。"

说完，我转身就走，不再回头。

身后传来苏婉音的呼唤声，但我已经不想再听。

2

三日后，和离书递到了苏婉音手中。

我以为她会欢天喜地地签下，没想到她却来找我了。

"瑾言，我们能否再谈谈？"苏婉音站在我的书房门口，神色复杂。

我头也不抬地继续整理书籍："有什么好谈的？你不是巴不得早日脱离这段婚姻吗？"

"我......"她欲言又止，"你真的要离开承恩侯府？"

"不然呢？"我终于抬起头看她，"难道要留下来看你们夫妻恩爱？"

苏婉音脸色一红："你我和离之后，我并不会立即改嫁。"

"那是你的事。"我重新低下头，"和离书你若是不想签，我也可以休妻。"

"你敢！"苏婉音怒了，"苏瑾言，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我猛地站起身，"苏婉音，这三年来欺人太甚的是谁？你与顾明轩私会，我从未阻拦；你对我冷眼相待，我也从不计较。现在我要求和离，反倒成了欺人太甚？"

苏婉音被我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签了吧。"我将和离书推到她面前，"这样对我们都好。"

她盯着和离书看了很久，最终颤抖着手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苏瑾言，我问你最后一次......"她放下笔，眼中含泪，"你真的从未爱过我吗？"

我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心中一阵刺痛，但还是冷声回答："从未。"

"那你这三年的温柔体贴......"

"不过是出于夫妻义务罢了。"我别过脸去，不敢再看她的眼睛，"苏婉音，你我从此陌路，再无瓜葛。"

苏婉音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那一刻，我以为我解脱了。

却不知道，这只是痛苦的开始。

3

和离后，我没有离开京城，而是在城西买了一座小院落居住。

偶尔会听到一些关于苏婉音的消息。

她并没有如我预料的那样立即嫁给顾明轩，而是一直独居在侯府。

顾明轩倒是登门求娶了几次，但都被侯爷拒绝。听说侯爷对顾明轩很是不满，认为是他破坏了我们的婚姻。

这些消息我听了只是一笑置之。

直到有一日，我的书童急匆匆跑来报告："少爷，出事了！侯府遭了劫匪，苏小姐被掳走了！"

我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溅起无数碎片。

"何时的事？"

"就在昨夜。听说劫匪要求赎金三万两银子，否则就撕票。"

三万两银子，对承恩侯府来说不是小数目，但也不至于拿不出。

"侯爷准备如何应对？"

"侯爷想要报官，但劫匪威胁说一旦报官就立即杀了苏小姐。现在侯府上下都乱成一团。"

我沉思片刻："劫匪可有说在何处交换人质？"

"说是在城外三十里的断魂崖。"

断魂崖？那里地势险峻，确实是劫匪藏身的好地方。

"还有别的消息吗？"

书童犹豫了一下："听说......听说顾明轩也去了侯府，说要亲自去救苏小姐。"

我心中一沉。

顾明轩不过是个书生，去了只会送死。

可苏婉音已经不是我妻子，她的生死与我何干？

我在房中踱步良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备马。"

"少爷，您要去哪里？"

"断魂崖。"

4

断魂崖位于京城西北三十里处，崖壁陡峭，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可以上山。

我换上夜行衣，趁着夜色摸上了山崖。

劫匪的窝点在半山腰的一个山洞中，我悄悄潜近，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大当家，那承恩侯还真舍得，三万两银子说给就给。"

"哼，有钱人就是好骗。不过我们拿了银子可不能就这么放人，这娘们长得这么水灵，兄弟们好久没开荤了......"

我心中大怒，正要冲进去，却听到另一个声音："大当家，外面有人！"

糟糕，被发现了。

我刚要撤退，却见一个人影从另一边冲了出来，正是顾明轩。

"放开音音！"顾明轩手持长剑，大声喝道。

劫匪们哈哈大笑："哪来的小白脸，也敢来英雄救美？"

"我是新科状元顾明轩，奉侯爷之命前来救人！"

"状元又如何？这里是老子的地盘！"为首的劫匪挥刀向顾明轩砍去。

顾明轩虽然读过几年书，但武功稀松平常，哪里是这些亡命之徒的对手？

不到三招就被打倒在地，长剑也被夺走。

"明轩哥哥！"洞中传来苏婉音撕心裂肺的喊声。

"臭小子，既然来了就别想走！"劫匪头目举刀要杀顾明轩。

就在这时，我从暗处飞身而出，一脚踢开了劫匪的刀。

"什么人？"

我没有回答，而是快速解决了几个小喽啰，与劫匪头目对峙。

"苏瑾言？"顾明轩满脸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瑾言！"洞中的苏婉音听到我的名字，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

劫匪头目打量着我："又来一个不怕死的！"

我没有废话，直接与他交手。

多年的武功修习没有白费，我很快就占了上风。

但就在我要制服劫匪头目时，他突然掏出一把暗器射向顾明轩。

"小心！"我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用身体挡住了暗器。

尖锐的痛感从胸口传来，我闷哼一声，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

"瑾言！"苏婉音的哭喊声传来。

趁着我受伤的间隙，劫匪头目逃走了，其他劫匪也四散而逃。

顾明轩连忙跑进洞中救出了苏婉音。

她看到我胸前的血迹，脸色瞬间苍白："你受伤了！"

"死不了。"我强忍着疼痛站起身，"你们没事就好。"

"为什么？"苏婉音眼中含泪，"我们都已经和离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救我？"

我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扶着她的顾明轩，苦笑道："可能是习惯了吧。"

"瑾言......"

"时间不早了，我们下山吧。"我打断了她要说的话，"侯爷还在府中等着你回去。"

5

回到城中后，我的伤势越来越重。

原来那暗器上有毒，虽然不致命，但足以让人痛苦不堪。

我在房中躺了三日，书童每日熬药照料。

第四日，有人敲门。

书童进来禀报："少爷，苏小姐来了。"

我一愣："她来作甚？"

"说是来看您的伤势。"

"让她回去吧，我们已经和离，不宜再有往来。"

书童为难道："可是......苏小姐说如果您不见她，她就在门外跪着不走。"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让她进来吧。"

不久，苏婉音走进了房间。

她的脸色憔悴，眼中布满血丝，显然这几日也没有休息好。

"你来作甚？"我语气冷淡。

"我来看看你的伤。"她坐在床边，伸手要查看我的伤口，却被我避开了。

"苏婉音，我们已经和离，请你自重。"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你连让我看看伤口都不愿意吗？"

"是。"

"为什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日你明明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我不是为了救你。"我别过脸去，"我是为了救顾明轩。"

"你撒谎！"她忽然激动起来，"如果你是为了救明轩哥哥，为什么要阻止我查看伤口？为什么要疏远我？"

我沉默不语。

"苏瑾言，你告诉我实话，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她抓住我的手，眼中满含期待。

我挣脱了她的手："没有。"

"那你这三年的照顾，那日的舍身相救......"

"都只是出于义务。"我强迫自己冷漠地说道，"苏婉音，你我已经和离，你心中有的人是顾明轩，又何必来问我这些？"

她怔怔地看着我，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

"我明白了。"她站起身，"既然如此，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

她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苏瑾言，无论你是否爱过我，但我想告诉你......那日在断魂崖，当我听到你受伤的消息时，我才发现......我可能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心。"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躺在床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可是，已经太晚了。

6

一个月后，我的伤势痊愈。

就在我准备离开京城，远走他乡时，却听到了一个让我震惊的消息。

"少爷，出大事了！"书童慌张地跑进来，"顾明轩被抓了！"

"为何被抓？"

"说是他勾结劫匪，故意策划了那次绑架案！"

我心中一震："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官府在搜查劫匪窝点时，找到了顾明轩写给劫匪头目的信，里面详细说明了如何绑架苏小姐，以及事后如何分赃。"

"还有呢？"

"更可怕的是，他在信中说，这次绑架的真正目的不是要钱，而是要......要苏小姐的命！"

我猛地站起身："什么？"

"信中说，只要苏小姐死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迎娶侯府的财产，因为侯爷只有苏小姐这一个女儿。"

原来如此！

我一直以为顾明轩是真心爱着苏婉音，没想到他看中的竟然是侯府的家财。

"苏小姐现在如何？"

"听说苏小姐知道真相后大受打击，现在病倒在床，已经三日不曾进食了。"

我心中一紧："侯爷可有请大夫？"

"请了，但大夫说苏小姐这是心病，药石无医。"

我在房中踱步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去侯府看看。

来到侯府，侯爷亲自迎接了我。

"瑾言，你来了。"侯爷看起来苍老了许多，"音音她......她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我心中一痛："侯爷，我能否去看看她？"

"当然可以，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

来到苏婉音的房间，我看到她虚弱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睁开眼睛。

"瑾言？"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是你吗？"

"是我。"我走到床边坐下。

"你终于来了......"她艰难地伸出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

"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眼中涌出泪水，"瑾言，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了。"

"你没有错，错的是顾明轩。"

"不，我错了。"她用尽全力握紧我的手，"我不该为了一个虚幻的初恋，而忽视了身边真正爱我的人。"

"瑾言，我现在才明白，这三年来，真正给我温暖的人是你，真正爱我的人也是你......"

"可是我醒悟得太晚了，太晚了......"她哭得泣不成声。

我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心如刀割。

"苏婉音，你好好养病，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不......"她摇头，"瑾言，我知道你对我已经死心了，我也知道我没有资格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我想告诉你，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好好爱你......"

说完这些话，她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音音！"我慌忙摇晃她的身体，但她已经没有了反应。

大夫赶来，摇头叹息："苏小姐心力交瘁，怕是......怕是不行了。"

我握着她冰冷的手，心中涌起巨大的空虚和痛苦。

原来，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哪怕她曾经伤害过你，哪怕她曾经背叛过你，当她要离开这个世界时，你依然会心痛如绞。

7

苏婉音的葬礼办得很隆重。

整个京城的人几乎都来吊唁，但我却没有参加。

我只是在她下葬那日，独自去了她的墓前。

墓碑上刻着"苏门婉音之墓"，旁边放着我带来的一束白菊。

"音音，你终于解脱了。"我对着墓碑轻声说道，"从今以后，你不用再为任何人的爱恨情仇而痛苦。"

"而我......我会带着对你的回忆，好好活下去。"

说完，我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走到山脚下时，我遇到了侯爷。

"瑾言，你要走了吗？"侯爷的头发已经花白，显然这段时间的打击让他苍老了许多。

"是的，我准备离开京城。"

"去哪里？"

"还没想好，也许会去江南，也许会去塞北。"

侯爷点了点头："也好，离开这个伤心地，或许对你更好。"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包裹："这是音音生前最珍爱的东西，她说如果她有什么不测，就把这个交给你。"

我接过包裹，感觉里面有一本册子。

回到住所后，我打开包裹，发现里面是一本日记。

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苏婉音娟秀的字迹：

"成亲第一日，夫君为我亲自下厨，虽然味道一般，但我心中很是感动。可是我不敢表现出来，因为我害怕背叛了对明轩哥哥的感情......"

"成亲第十日，夫君学会了我爱吃的桂花糕，我很想夸奖他，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挑剔......"

"成亲第三十日，夫君为我写了一首诗，很美，比明轩哥哥写的还要美。但我依然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我一页页翻下去，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双眼。

原来，她不是不曾感动，只是被所谓的初恋蒙蔽了双眼。

原来，她不是不曾心动，只是不敢承认对我的感情。

原来，她一直在痛苦中挣扎，一直在自我折磨。

翻到最后一页，我看到了她写下的最后几行字：

"今日瑾言为我舍身挡刀，我终于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不是青梅竹马的甜蜜回忆，不是海誓山盟的浪漫诺言，而是在最危险的时刻，愿意为你舍命的那个人......"

"瑾言，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要告诉你，我爱你，很爱很爱......"

我抱着日记本，痛哭失声。

8

三年后，我在江南的一座小城中安定下来。

开了一家书铺，每日读书写字，日子过得平静而安宁。

偶尔会有人问起我的身世，我只说自己是个落魄书生，从不提起往昔。

这日正在整理书籍，忽然有人推门而入。

"请问有《诗经》吗？"来人是个年轻女子，声音清脆悦耳。

我抬起头，瞬间愣住了。

眼前的女子长得与苏婉音有七分相似，只是神态更加温和，眼中没有苏婉音那样的高傲。

"客官要找《诗经》？"我强压下心中的震惊，起身为她寻书。

"是的，我想买一本《诗经》。"她微笑道，"听说您这里的书品质很好。"

我将《诗经》递给她："客官请看，这是最新刻印的版本。"

她接过书，认真翻阅起来。

"您的字写得很好。"她忽然抬头看我，"想必也是饱读诗书之人。"

"不敢当，只是略识几个字罢了。"

"过谦了。"她合上书，"这本书我要了。"

付了银子后，她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书铺中四处看了看。

"您一个人经营这家书铺？"

"是的。"

"没有家人吗？"

我一愣，随即苦笑道："曾经有过，现在没有了。"

她似乎听出了我话中的悲伤，没有再追问。

"我叫苏婉儿，住在城东的苏宅。"她主动报了姓名，"以后还会常来买书。"

苏婉儿......又姓苏。

"在下苏瑾言。"我也报了姓名。

"苏瑾言......"她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好名字。"

从那以后，苏婉儿确实经常来书铺买书。

每次来都会和我聊上几句，渐渐的，我们熟悉起来。

她告诉我，她原本住在京城，父母双亡后独自来到江南定居。

我也告诉她一些自己的经历，当然隐去了关于苏婉音的部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发现自己竟然对苏婉儿产生了好感。

她虽然长得像苏婉音，但性格却截然不同。

苏婉音高傲冷漠，而苏婉儿温和善良。

苏婉音心中有别人，而苏婉儿的眼中只有我。

这让我既欣慰又愧疚。

欣慰的是，终于有人能够全心全意地看着我。

愧疚的是，我对她的好感，是否只是因为她像苏婉音？

9

又过了半年，苏婉儿向我表明了心意。

"瑾言，我知道你心中有过一个人，但我想告诉你，我愿意等你走出阴霾。"她看着我的眼睛，真诚地说道。

"婉儿......"

"你不用现在给我答复，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她微笑道，"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尊重。"

我看着她温柔的笑容，心中一阵感动。

"婉儿，我可能不是个好的选择。我的心里有太多阴霾，可能永远无法给你完整的爱。"

"那又如何？"她依然笑着，"爱一个人，就是要接受他的全部，包括他的过去。"

"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她点头，"瑾言，我爱的是现在的你，不是你的过去。"

我深深地看着她，终于点了点头。

"好，我愿意与你结为夫妻。"

她眼中瞬间涌出泪水，但却是高兴的眼泪。

我们的婚礼办得很简单，只请了几个邻居做见证。

但苏婉儿说，这是她最幸福的一天。

新婚夜，我看着穿着红色嫁衣的苏婉儿，心中五味杂陈。

"瑾言，你在想什么？"她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我在想......"我顿了顿，"你会不会后悔嫁给我？"

"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我的心可能永远无法完全属于你。"我诚实地说道。

苏婉儿沉默了片刻，然后走到我面前，轻抚我的脸颊。

"瑾言，我知道你心中有过一个很重要的人，我也知道她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一震："你怎么知道？"

"你睡觉时会说梦话，会叫一个人的名字。"她温柔地说道，"瑾言，我不介意她在你心中的位置，因为我相信，时间会慢慢愈合一切伤口。"

"而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真正走出过去。"

我紧紧抱住了她，心中涌起巨大的感动。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让我失去了苏婉音，却又送来了苏婉儿。

虽然我可能永远无法忘记苏婉音，但我会努力去爱眼前这个善良的女子。

因为她值得被爱，也因为......我不想再错过了。

10

两年后，苏婉儿为我生下了一个儿子。

看着襁褓中的孩子，我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温柔。

"瑾言，我们给孩子起个名字吧。"苏婉儿虚弱地躺在床上，但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你想叫什么？"

"我想叫他苏安。"她说道，"希望他一生平安。"

"苏安......"我重复着这个名字，"好名字。"

"瑾言，谢谢你。"苏婉儿忽然说道。

"谢我什么？"

"谢谢你愿意和我组建这个家，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可爱的孩子。"

我握住她的手："该说谢谢的是我。婉儿，这两年来，是你治愈了我心中的创伤。"

"真的吗？"她眼中满含期待。

"真的。"我点头，"虽然我可能永远无法忘记过去，但我的心已经有了新的归属。"

"那就够了。"她满足地笑了，"瑾言，我很幸福。"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我皱眉起身："谁会在这个时候来？"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

"您是苏瑾言苏公子吗？"

"是的，您找我何事？"

"在下是京城信使，奉承恩侯之命，特来寻找苏公子。"

承恩侯？

我心中一震，这么多年过去了，侯爷怎么会派人来找我？

"侯爷找我何事？"

信使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侯爷说，这封信您看了就明白了。"

我接过信，打开一看，瞬间惊呆了。

信是用苏婉音的字迹写的，但这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颤抖着手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写着：

"瑾言，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的计划成功了。其实，我并没有死，那日的病逝只是我与父亲商量好的假死之计。我想让你以为我死了，这样你就能彻底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现在已经过去五年了，我想你应该已经有了新的归宿。我写这封信，只是想告诉你真相，并向你道歉。瑾言，对不起，这些年来让你承受了不必要的痛苦......"

"我现在在塞北的一座尼庵中修行，这辈子不会再回京城了。希望你能够幸福，也希望你能够原谅我最后的这一次欺骗......"

我握着信纸，整个人都呆住了。

苏婉音还活着？

她居然还活着？

可是现在知道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转头看向屋内，苏婉儿正抱着孩子对我微笑。

这是我现在的家，我现在的归属。

我深吸一口气，将信纸放进怀中。

"劳烦信使转告侯爷，就说苏瑾言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书商，再无其他身份。"

信使愣了一下，但还是点头："属下明白了。"

送走信使后，我回到房间，看着苏婉儿和孩子。

"瑾言，是什么人来找你？"苏婉儿问道。

"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在床边坐下，轻抚儿子的脸颊，"婉儿，我们一家三口能够平安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就足够了。"

"瑾言......"苏婉儿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你没事吧？"

"没事。"我握住她的手，"婉儿，我爱你。"

这是我第一次对她说出这三个字。

她的眼中瞬间涌出泪水："瑾言，我也爱你。"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解脱。

不是忘记过去，而是接受过去，然后全心全意地拥抱现在。

苏婉音选择了放手，让我获得新生。

而我，也选择了放下，给苏婉儿一个完整的爱。

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后记：

多年后，苏安长大成人，问我为什么从不提起母亲的身世。

我告诉他："你母亲是这世上最善良的女子，她的过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选择了我们这个家。"

苏安点头："那父亲呢？父亲的过去又是什么样的？"

我看向窗外的夕阳，淡淡地说道："父亲的过去，是一个关于失去与获得的故事。失去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却获得了值得珍惜一生的人。"

"什么意思？"

"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生命中最珍贵的，不是你得不到的，也不是你已失去的，而是你现在拥有的。

愿天下有情人，都能懂得珍惜。

全文完